仅仅抱在怀里。
这样的话,如果真的在这片雪地里活生生被冻成冰棍,等到被师门的人发现时,看到怀中抱刀的姿势,他们说不定还能为此流出几滴感动的泪水。
是真的有过这么一瞬想法。
等到他开始思考这个想法其中的纰漏,比如师门的人究竟会不会大费周章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找自己这么一具虔诚又悲惨的尸体,无垠的雪原便也就走到了边界。
前方是一处断崖。
尹双赤及时地站住了脚,看着脚尖的雪块石块唰唰落下。
即使被冻得浑身麻木,自幼习武的反应还是让他及时停止了这无休止的重复动作。
而再向远处眺望,临京城的轮廓赫然出现。
“这可真是!我说,这可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啊!”
他瞬间笑出声来,弯腰扶住膝盖大口喘着气,边喘边笑,仿佛胜利在望。
等笑到胸腔疼痛时,尹双赤停了下来,一双星目的光芒也逐渐黯淡:
因为这临京城,也仅仅是“看到了”而已。
望山跑死马,站在断崖上看去,中间相隔的距离少说还要再走两天两夜。
所以尹双赤有些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么笑了。
雪原静谧无人,连愚蠢也不会被发现。
慰藉是,从雪原到临京城之间,还散落着一些村庄。其中有一处较大的村庄,其中居住的不知是不是打家劫舍的强匪。
鸢雪之后,城郊的村庄已经空了许多,只要能不声不响地找个有屋顶的破屋,今晚就能捱过去。
他拧了拧手腕,费力踮起双脚在一旁的树桩上来回跳了好几个回合,好让知觉重新回到四肢。
断崖的路不好走,万万不可毙命在这里。
本想把刀扔下去,想了想,尹双赤还是用牙咬住刀带。先把攀着柏树的枝丫,打落上面的积雪,踢了一块巨石下去垫脚。
随后奋力纵身跳到第二块巨石上,接着枝丫的韧性,脚尖一踢石面,纵身落地!
被上面的断崖遮盖,下面的雪也停了。
拍拍身上的雪和针叶,尹双赤拿下用嘴叼住的刀,只觉得牙床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