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谢婉清的面色微微一变,不大自然地扯了扯唇。
吴宏夫人并非是自应天而来的旧人,她丈夫是从九江那片归顺来的,跟着孟开平的时日尚短。理所当然的,她对孟开平一些旧闻毫不知情,更不清楚谢婉清曾差点儿与他凑成一对。
谢婉清体谅她,干脆默然领了她的好意,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对于绿玉来说,这简直是她赴过最难熬的宴席,令她如坐针毡。
吴宏夫人的话像是开了个口子,将众人的话题全都引到了孟开平身上。因主位那人尚且未至,席间便不断有人讲述孟开平的种种事迹,溢美之词不胜言表。
大家都笃定此人年少有为、前途无量,甚至有些心思活络的女眷还想顺着吴宏夫人这条线,大着胆子将自家姑娘引荐过去。霎时间,原本其乐融融的场面一下变了味。这位正当年的未婚元帅很快成了诸位夫人眼中的香饽饽。
绿玉扶额暗想,真是不知者无畏啊,谁能晓得这孟开平人面兽心,私底下净干些强抢民女的缺德事呢?
要论孟开平为何久未成家,绿玉是一万个不情愿往师杭身上想的。在她眼中,师杭就是全天下定好的姑娘家,是最尊贵文雅的千金小姐,纵然不去做那劳什子皇妃,至少也该配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世家郎君。孟开平便是再英武过人,也抵消不了他出身卑劣、门第低微的事实。
常言道,背后不可说人短。眼看着正厅已酒过叁巡,客皆微醺,就在此时,外间突然穿来一阵通传——
元帅到了。
终于来了个能镇得住场面的,齐文正与符光等人闻声立时便松了口气。
这位大爷跟甩手掌柜似的,也不知去哪儿闲逛了,徒留他们在此费力应付许久。偏生抚州这群不怀好意的降将一个赛一个地能喝,觥筹交错间,齐文正几乎快要被硬生生灌倒了。
“廷徽!”
人还没迈过门槛,齐文正就匆匆迎了上去,拉着他向里走:“你可算来了!等你许久,怎么带兵出府也不知会我……”
说着说着,齐文正却突然哑了声。
这厢,只见孟开平一袭玄黑披风大步而来。他穿得肃杀,眼角眉梢却皆是藏不住的喜色,不知碰到了怎样喜上眉梢的大好事。见了他,满厅的人一瞬便止住了交谈,搁下酒杯尽数起身。而在乌压压的男人堆里,那一抹亮色便显得尤为醒目。
天水蓝的云锦斗篷上绣着熠熠生辉的银丝竹纹,身量纤长,步步生莲,显然是位娇客无疑。
不是说这棵铁树受了情伤,看破红尘了吗?齐文正惊奇地看了好几眼,因风帽所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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